又一粒登山種子殞落了!嘆八通關古道的山難!
又一粒登山種子殞落了!嘆八通關古道的山難!
※ 踏上山路時,嚮導會提醒大家起步要均勻,調和著呼吸,用每一個腳步去感受大自然的訊息。在山裡,眼光要不斷梭巡,但耳朵其實更有穿透力。而飛揚的想像,是登山最重要的工具,你要讓踩到的,看到的,聽到的以及抓到的,一起揉進流暢的喘息中。林克孝.《找路》 ※
悲傷的啜泣總是晚於眼淚的潰流。從高處墜落身亡,從來就不是什麼莊嚴的死法。大學裡的登山社團是台灣登山界的骨幹,而其成員則是岳界裡一粒粒的閃亮種子!乍聞中央大學登山社成員王某,2月16日與朋友組團橫貫日治八通關古道,2月20日中午在過土葛崩壁要上切回稜線的腰繞路徑時,不慎摔落約250M深的懸崖山溝,救難人經過了4天的搜尋,於0225日在山溝草叢中發現,但已無生命跡象。
一般說來,一個登山隊伍在通過危險地形(帶)時,都會一個看著一個完全通過之後,隊伍才重新整隊出發?有些自組隊很不自覺得的「文化」就是各自「散兵游勇」?大家各憑本事、各行其是,欠缺相互提醒、互相照應的共同體觀念,如果再加上個人登山素質不高、大而化之以及實務經驗不足,則每一個人的每一步都是驚險的,這是自組烏合之眾的行山大忌!我岳界有過太多太多的類此慘痛教訓,登山人何以都不能記取教訓?登山自組隊隊員間真的那麼難形成「生命共同體」嗎?
生命的幸或不幸完全無法分割。嗚呼,死亡是人生之外的事情。求道求的是路程,而登山登的是過程。路程指往目標,沒有過程便沒有目標。所以文天祥說:「存心時時可死,行事步步求生。」登山是一步一腳印的功夫,每一步都蘊含著諸多的驚與喜。因此,步步為營是必然的要求,沒有之前穩當的一步,之後下一步便充滿著許多的不確定?是福是禍,或險或安,關係著每一步的安穩與流暢,所以進入山區,一步錯步步錯?登山最怕心不在焉、最憂視而不見、最忌不顧左右而言他!
人生是一連串的課程,必須活過才能明白(海倫.凱勒)。而死亡就是生命過程中的組成部分,每一個死亡都有其死亡的原因或肇因?那怕是最料想不到的意外,都將一次次的淹沒在山林寧靜的氛圍裡,以及人們不能痛定思痛的無動於衷裡?只要有登山必然會有山難發生,雖然生命在面臨生死交關的一刻點燃,但危險的境況是持續的,以致在該注意而未注意的情況下,誠如一位絕症患者其情況似乎已無法挨到天明,但他直到吸完人世間最後一口氣之前,似乎仍然不願相信自己已經面臨死亡的邊緣?
路,是很講理的?你若迷路或是踏錯步伐,絕大多數是你先不講道理或自以為理所當然而肇生憾事,這無關路的有無道理?登山者的生命本身就是不須解釋為什麼?事故發生了再多的解釋為什麼都是多餘的?有人說,「死亡是征服聖母峰時需要付出的不幸代價。」是耶?非耶?問題不在是那一座山,也不在是征服與否,其實安危、成敗之關鍵則在登山者本身佔最大的因素!
王同學,你的血液中一定有冒險的因子存在!走過一些路,才知道辛苦;登過一些山,才知道艱難。渡過一些河,才知道跋涉;跨過一些坎,才知道超越。你本是塵土,仍要歸於塵土。如今,你已與喜愛的青山長相左右。往者已矣,現在同體於大自然,與青山融而為一,舞袖天地間,看日月星辰移轉,萬物靜觀皆自得!人生的最後,則如一般墓碑上刻著的那句話:「某某長眠於此。」安息了,王同學!
~ 百岳老查 2018.02.26.
附 記:
本照片引自2018.02.25.蘋果日報即時新聞(翻攝照片),是黑鷹直升機將王至誠接運至玉里第一運動場,後續由他家屬接回。
王某年僅23歲,是中央大學登山社資深嚮導,經驗相當豐富,嘆只嘆,一失足成千古恨!元.蕭德祥《殺狗勸夫》第二折裡寫說:「我衷腸,除告天,奈天高,又不知,只落的捶胸頓足空流淚。」登山文化的文明建設,關鍵在人的素質提升。嗚呼,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殞落,怎不教家屬及山友們「捶胸頓足空流淚」呢?
回應文章建議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