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島智庫專欄》無條件基本收入是危機解藥嗎？【寶島智庫6】

2021.02.28 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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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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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無條件基本收入（UBI）是美國民主黨總統參選競選者之一楊安澤Andrew Yang 競選總統的主要政見（詳見：楊安澤新聞）；「寶島智庫」成員網路公益平台發起人張成先也曾多次推播相關內容，甚至實質與團隊模擬實驗可行性（一如教育界的實驗中小學方案計畫等等）並將其比擬為全民健保的進化版（相輔相成版）；台灣維新蘇煥智主席等人士也曾座談過這個關鍵議題的研討（詳見：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n_ePa_Abho）；無條件基本收入台灣協會也已組織了幾場國際性的會議（詳見： http://ubitaiwan.org/zh/ ）。

國際上，主張人人生而平等的美國開國元勳傑佛遜（Thomas Jefferson）也曾提議，沒有財產卻願意耕作的人，政府應該配給每人50 畝公有地，這個構想後來演變為林肯總統時代的《公地放領法》（Homestead Act），保障公民能以極低金額取得耕地。《公地放領法》自1862 年生效、至1986 年終止，總計超過160 萬人受惠，吸引許多人加入拓荒行列，帶動密西西比河以西的蠻荒地區開發，農、礦、鐵路運輸等產業都蓬勃發展。（資料來源，維基百科）問題是：

無條件基本收入是當前危機的解藥嗎？

近年來世界各地都開始在進行對於無條件基本收入概念的推廣與討論，台灣也不例外，甚至如芬蘭或荷蘭等國更對此進行了小規模的社會實驗。尤其在當前武漢肺炎疫情導致的經濟危機之下，許多經濟活動因此停擺，不少人都失去賴以為生的收入，不少國家也針對危機發放一次性的津貼以協助國民度過難關，如此類似無條件基本收入的救急政策，更加刺激了意見領袖對於無條件基本政策落實可能性的探討，也不無小黨將無條件基本收入列入政策者。當然無條件基本收入立意良好，但此政策的落實可能性其實值得探討。

自從財產私有制以來，貧窮做為社會課題就一直存在於人類社會，貧富不均與貧富差距過大更導致類似革命的劇烈社會變革，如何消弭貧困就成為政治家的首要工作之一。英國在伊莉莎白女王任內推動的濟貧法，從國家預算中固定撥出一部分稅捐作為救濟窮人之用，可以說是社會福利制度與濟貧的開端，不過這樣的社會福利制度畢竟是一種政策性的給予，而非政府有義務保障國民的生存權。義務保障國民生存權的社會權概念一直到二戰後才由德國基本法提出，這樣的社會權概念後來影響到日本等國的憲法形成過程，對台灣的福利國家概念也有刺激。其實無條件基本收入在概念上是社會福利概念的進一步推展，近似於憲法社會權的落實與社會國的基本政策。

在思想基礎上，無條件基本收入也非新概念，早在美國獨立戰爭時期，思想家湯瑪斯潘恩就已經提出了類似的概念。湯瑪斯潘恩在關於土地分配正義一書中，就提出以遺產稅與土地稅捐，給予成年人與老人固定每個月的收入，可以說是無條件基本收入的濫觴。之後英國思想家約漢彌爾，也提出無論是有工作能力或是沒有工作能力的人，都應該保障其基本生活條件的看法。經過十九世紀斷續的思想摸索之後，二十世紀的經濟學者也開始透過更進一步的科學數量化分析方式，論證無條件基本收入制度的合理性。尤其在二戰期間英國的貝佛其報告更提出要以社會保險方式預防貧困，在工作者喪失生活能力之前透過社會保險方式避免落入貧困，讓無條件基本收入擁有政府給予的政策基礎。而在全球化新自由主義經濟下的資本移出，導致的新貧族與工作貧窮現象，以及由於人均壽命增加但是退休金已經不敷使用的狀態也陸續出現，各國的貧富差距都越演越烈，針對無條件基本收入的討論也日漸增加，成為一門顯學。

無條件基本收入的概念就是破除各種社會福利政策下的各種給予條件，讓每個人都可以拿到固定的生活費用以補生活之不足，無論有工作能力與否。贊成者認為這樣的政策對於一般人與政府都是有利的，對於政府來說，政府不需要再支出額外的行政成本就可以推動社會福利，可以解決有關詐騙社會福利的問題，也有助於政府瘦身走向小政府；對於地方政府而言，苦於缺乏工作機會與資源的偏鄉也可以增加一般人的收入，不但有助於解決地方消費問題，也有助於避免地方因為產業空洞化造成的問題，有助提升消費力低的地方的消費力。對於勞動者而言，無條件基本收入可以減少勞動貧困的問題，使勞動者有餘裕經營生活，可以增加職業選擇的自由性，在有生活保障的條件之下，犯罪率也可以有效降低。如此的社會改革想像，自然也吸引了許多有志社會改革者投入無條件基本收入概念的推廣。對此網路公益平台張成先曾強調（如下圖）：「愛是最大公約數，打造關懷為本的社會可以從確保基本生活無虞的政策開始」。

無條件基本收入的概念自然也受到不少批評者的挑戰。對於無條件基本收入最大的批評，就是連生活無虞的富裕人士都可以拿到補貼，如此一來就有違社會福利的濟貧本意。而且無條件基本收入的獲得者可能會將補貼拿去儲蓄而非花用，這樣就失去了刺激地方經濟的本意。另外無條件基本收入也可能會造成企業更進一步的低薪化，反而讓工作貧窮問題無解；此外在國內擁有永久居留權者如果也可以獲得基本收入，也有可能造成資本流出。而且無條件基本收入是否會造成政府的財政支出擴大，或是無條件基本收入成為黑道等反社會勢力的財源，這些都是辯論中的課題。而且類似無條件基本收入的政策在過去的實驗經驗，都很可能破壞勞動者的勞動意願，反而造成政府開銷的擴大與薪資下滑，這些都是被爭執的焦點。

雖然有許多的爭論與批評，許多國家都開始進行無條件基本收入的社會實驗，類似荷蘭的烏特勒支就推動了以城市為單位的實驗，義大利也嘗試在低收入階層推動無條件基本收入，納米比亞與德國都進行了以村為規模的小規模社會實驗。而芬蘭更是以一萬名國民為調查對象，推動了兩年的無條件基本收入，雖然對勞動者的心理狀況有改善、且可以鼓勵人民追求經營自己的生活，但對於勞動者收入與產業的改善成效甚微。但這樣的實驗已經給予贊成者與反對者一個有社會實驗經驗的討論機會。

前面提到過，網路公益平台張成先的倡議：「愛是最大公約數，打造關懷為本的社會可以從確保基本生活無虞的政策開始」。當前的全球經濟仍然有很多不穩定之處，而且除了疫情之外，科技的發展與無人技術的開展，以及在家工作方式的興起和產業的替代性增加，未來失業的人口可能是有增無減。但面對生活成本的不斷擴大，如何確保不論工作能力者都可以確保基本生活無虞，是未來政府必須思考的問題。無條件基本收入雖然是未臻完美的對策方案，但起碼是面對全球資本主義下工作崩壞現況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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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島智庫】結合海內外學人智慧與觀點，提供給關懷社會的讀者參考，期許凝聚力量一起打造優質國度本文章已獲得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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