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投社 56期 : 「志業「冥利」的文化生命力」

地球文明的新典範；功德冥利的志業文化；創造「冥利」的時代性意義；志業大國的生命氣象；志業「冥利」 成就人才；志業「冥利」消弭人間不平；志業「冥利」 卑而不可踰；志業「冥利」 提升整體實力

                                  ■ 吳哲生 本會監事

地球文明的新典範
寶島臺灣，真是上天賜給人類十分珍貴的瑰
寶—她擁有人類至今唯一未曾斷絕的華夏文化傳
承，並吸收了歐美日重要的文化，且冶於一爐，
煥發出21世紀特有的文明丰采。家庭與家學的
價值，人際群我的互利共生，人文自然的多樣和
諧，族群物種之間的並生王道，天下一家宇宙一
體的大道情懷，讓這種既是「自我實現」（selfactualization），
同時又能促進「社會實現」
（social actualization）的新臺灣文化基因（culture
gene；meme），從寶島出發，遍佈大洲大洋，逐
步成為21世紀地球文明的重要元素。
17世紀以來，寶島臺灣融合了西班牙，荷蘭、
日本、美國、歐洲、俄羅斯等等多元文化的質素，
經過吸收、批判、解析、整合與轉化，逐步從世界
網絡中形成獨特的文化。既開放但又不失主體性，
既包容但又巧妙地創新，特別是獻身志業已成為寶
島臺灣相當具有獨特性的社會文化現象，讓21世紀
的寶島臺灣呈現出廣納眾長的新桃花源。

功德冥利的志業文化
從春秋時期范蠡三次散財濟天下以來，企業界
領導人就有暗中積陰德，回饋社會的傳統。社會動
亂時期，民間的義田、義倉、義學等等，也常發揮
了穩定社會，照顧弱勢族群的力量。而在日本的企
業界，也有創造「冥利」（intangible benefi t）的傳
統與風氣，認為盡心盡力地把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做
到盡善盡美，並且幫助別人滿足需求或成功，是一
種人生無上的幸福。
企業領導人更可以擴而充之，在領導企業達
成營利的「天職」之餘，將一部分的利潤或資源拿
來回饋社會，投入各種志業，或照顧弱勢族群，或
消滅貧窮疾病，或促進永續發展，還是獎掖學術、
文化、藝術、推動社區營造等等。他們把這些創
造「冥利」的活動，看做與創造「顯利」（visible
benefit）同樣重要，甚至更加重要的事。像澀澤榮
一，松下幸之助，以及創辦京都陶瓷，設立有「日
本諾貝爾獎」之稱的「京都賞」，創辦培育企業家
的「盛和塾」的稻盛和夫等等，都是代表性人物。

創造「冥利」的時代性意義
從「眼睛看不到的利益」出發，「冥利」可
說是包括所有「從社會或別人所獲得的好處或恩
惠」，「做善事所得的利益」，「內蘊其中，最高
境界的真正價值」。以英文世界的表達方式，social
benefit , public good ，divine blessing , ultimate
value的匯聚，或許可以描述「冥利」的基本內涵。
放到人們各種活動領域來看，志業似乎是專門創造
「冥利」的活動，對參加者，接受者，或是連帶的
個人或團體，都可帶來利益。參加者從志業中自我
實現，也透過志業完成「社會實現」；接受者獲得
協助或好處，可能引導自己也加入志業，一起創造
「冥利」的行列，啟動更多的良性循環，如滾雪球
一般。
21世紀之初，911攻擊讓美國本土感受到被侵
害的結果；雖然之後的出兵阿富汗，伊拉克對回教
世界造成恐怖主義的略遏，但根本問題並未解決。
亟思解決全球共同問題的有識之士，都不約而同的
考量到「志業」的力量。服務性的國際志業，如
扶輪社、獅子會、同濟會等等，也都期待與志同道
合的組織，一起努力找出永續發展，消弭人類滅絕
（extinction）的危機—而「志業」也成為共同的
選項之一，令人充滿期待。

志業大國的生命氣象
在寶島臺灣，我們十分幸運地，擁有極高比例
的「志業人口」，特別是從上班族時代，甚至是學生
時代開始，我們看到許多朋友們樂於投身各種志業，
而且終身甘之如飴，令人佩服。最近赴美接受表揚的
「屏東阿嬤」陳樹菊女士，就是一例。像陳樹菊女士
一樣，在社會各角落默默奉獻付出的可愛朋友，更不
知有多少。他們每一位都是寶島臺灣志業文化的大
使，矻矻孜孜，日復一日地為寶島臺灣，也為全地球
的部落與民族創造「冥利」。
以前拾荒老人王貫英老先生，立志興學，至
今猶有「王貫英圖書館」，默默地以圖書搭起奮發
向上的橋樑。王永慶先生在生前，也始終如一地援
助孤雛，提供教育而助其脫胎換骨。宗教志業的善
信大德，也為寶島臺灣跨出「全球性志業」的大
步，在全球各地聞聲救苦，啟迪智慧，功德無量。
企業界也紛紛投入「企業社會責任」（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CSR）或企業公民（corporate
citizenship）的活動，並且樂於與人為善，共同合作
來創造「冥利」。這些投身於創造「冥利」的個人或
組織，自然而然地展現一種頂天立地的生命氣象，值
得我們讚嘆。以人口、土地，或天然資源來看，寶島
臺灣絕非一般所謂的「大國」；但是從人才素質，經
濟網絡，文化智慧，社會穩定度，志業蓬勃度來看，
寶島臺灣已是名符其實的「世界大國」。

志業「冥利」 成就人才
從志業人才的氣象風格來看，志業「冥利」為
我們培養了許多頂天立地的人才。志業人才投身志業
都是自動自發，而且許多人都是自掏腰包，無所求於
人。他們秉持著類似易經乾卦的「龍 」—「不易
乎世，不成乎名；遯世無悶，不見是而無悶；樂則行
之，憂則違之，確乎其不可拔」的器度，發揮像「春
秋王者」一般與人為善的精神，展現「王者無外，王
者無求，王者無敵」的軒昂。不論男女，真心誠意獻
身志業的人才，也都能像《孟子》中的「大丈夫」，
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貧賤
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自然呈現出一種
浩然正氣。不但信而有諸己，並且大而充實；再經鍛
鍊還可以大而有光輝以成聖，最終還可達到聖而不可
知之的神的境界。從德瑞莎修女等等志業領導人的身
上，我們可以看到這樣的生命氣象。

志業「冥利」消弭人間不平
從「社會熱力學」（social thermodynamics）
的觀點來看，所得的兩極化，幸福感的降低，資源
分配的不平均，常會帶來社會的動亂。「朱門酒肉
臭，路有凍死骨」的社會，「社會亂度」（social
entropy）會增加，相對不穩定。願意創造志業「冥
利」的有識之士，恰可以消弭人間的不平。前述的
義田、義倉、義學等等，正發揮了《易經謙卦》
「裒多益寡，稱物平施」的精神，以及印證了《益
卦》「損上益下，民說無疆」的主張。社會中的優
勢族群願意彎下腰來，體察弱勢族群的心聲，以創
造志業「冥利」為己任，社會災難必可逐步減少。
被譽為「日本實業之父」的澀澤榮一，最令人
津津樂道的除了創辦500餘家企業之外，就是創辦
600多項社會公益事業，他「義利合一」的「論語與
算盤」主張與實踐，至今傳為美談，啟迪許多人的
「志業情懷」。因此，越來越多人願意效法如《儒
行》中的憂思之儒，他不論自己的世遇處境，起居
竟伸其志，猶不忘百姓之病；相應於《易經繫辭》
的描述：聖人以此洗心，退藏於密，吉凶與民同
患。真正頂天立地的志業人才，不以自渡為足，總
想為別人多付出一些。

志業「冥利」 卑而不可踰
以德瑞莎修女親侍貧病朋友為典範，志業「冥
利」的宇宙中沒有貴賤，人人都是「群龍夥伴」，
且像《乾卦》所描述的：「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
利貞」，志業之前，人人平等，相互合作而共同成
就。而且從許多志業領導人的身上，我們看到成就
越高，態度越謙和，難怪《謙卦》中六爻皆吉，正
因為「卑以自牧，謙，尊而光，卑而不可踰。」
老子也深契至道，再三分享志業文化的智慧
說：「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說明
志業「冥利」就像滾雪球一般；並讚嘆「生而不
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功成而不處」的領導人
為「元德領袖」，以「受國之垢，社稷主；受國不
祥，天下王」來鼓勵領導人完全擔荷天下的各種風
險與苦難。

志業「冥利」 提升整體實力
志業「冥利」不受限於一定的形式，逐漸蔚為
一個社區或區域，國家或洲際「軟實力」的重要成
分。亞洲金融風暴，全球金融海嘯已讓我們深刻體
會金錢遊戲與英美資本主義的極限與禍害，轉而用
心累積永續發展的重要資本。志業「冥利」是一個
生生不息的可貴資本，也是社會大眾都可以共享的
公共財，更是推動社會向上提升的文化力量。透過
志業的鍛鍊，我們可以共享「將天下還天下」領導
人所帶來的幸福、意義與價值。 數一數我們八頭
里仁的志業「冥利」，仔細掂一掂斤兩，似乎還蠻
重的。這都是八頭里仁夥伴用心血，長期累積所得
的，也是寶島臺灣未來貢獻給人類的珍貴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