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副刊:懷念父母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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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廚房事情大多數叫我幫忙,炊具一開始是一個矮爐子,要撿花園裡的樹枝樹葉引火燒木炭煮飯菜,後來放一個煤球進去,不用一塊塊的煤炭,最後又進步到兩個煤球疊起來的煤球爐,煮菜就更方便了。原來要用扇子搧火點燃木炭,後來有鐵皮做的鼓風扇,用手搖轉的,方便更多,家裡的煤灰也漸漸少了,記憶中煮一頓飯,還蠻費事的。水也是!要打井水用扁擔,兩位兄長挑回家裝進司馬光的大水缸,要打滿以備不時之需。
記憶中最深的是當時烹調雞肉,要從買一隻活雞開始,我被媽媽叫來抓住雞腳,老媽則拔脖子上的雞毛,然後放血,雞掙扎的很厲害,我當時不到十歲,不夠力!雞一用勁就掙脫歪著脖子跑了,在房子中間的天井四處亂竄,最後很可能是喊哥哥們幫忙抓回來繼續。。。
記得住林家花園時,學校的體育老師在家中有開舞蹈班教芭蕾舞和民族舞蹈,老師的先生姓林,住在林家正式的房舍裡,離我家不遠,師丈教風琴,先父有朋友是舞蹈老師的老師,免費讓我去學,我好像記得,先父一個月薪水300元,學舞一個月80元,沒有關係是學不起的。一週似乎有兩次上課,我好像學了兩三年,雖然我很晚才學舞蹈,但是記憶中,老師有兩次都讓我上台去表演,一次是在外面的大禮堂,一次在學校大操場搭建的木板舞台。記憶很深的是我穿著傳統白色芭蕾舞往上翹的蓬蓬短裙,裡面穿的是白色褲襪,在當時民風保守的時代,很是勁爆!
我十歲時,林家花園主人要收回,通知大家要搬遷,也是要準備考初中了,跳舞就停下來了,還好已經奠定了我喜歡運動的基礎。當時林家花園除了主建築是林家後人居住,大多數大陸來的難民都將後花園的圍牆、亭子、石窟洞、只要有一片牆,另外三邊就可以用木板塑膠布等圍起來,能擋住風雨就是一個家了;有點關係的,可能可以霸佔到廂房居住,就這樣住了好多逃難的大陸撤退人士。聽到要收回,我家是第一個搬離的,記得當年先後來我陸續還回去看鄰居,直到我們搬離板橋。
正好板橋自強新村一位國大代表獨家獨院一百坪三房兩廳一衛浴的房子,要押金五萬不需要付租金,住到離開為止會退押金回來。這筆錢是每月爸爸出國單位給的安家費媽媽省下來的,湊合上父親駐外剩下的錢付的。房子建坪30多坪,院子裡除了左右竹籬笆有種高高的尤加利樹,前院水泥圍牆邊有種桂花、含笑花、紫薇、仙丹、還有高高的椰子樹在其中的邊角,大門進來是兩排七里香,左右竹籬笆間植樹的空地,種的是濃密的高麗草,我最喜歡脫赤腳躺在綿密的草上享受花香鳥叫!
花園右邊種了香蕉、木瓜,後面籬笆邊有一棵高高的芭樂,鳥兒常來光顧,我哥會爬上樹去摘,摘不到就用竹竿去打一些還硬的果實,最高處的就是吃鳥兒啄過的熟芭樂掉下來,我喜歡吃這種乳黃色有果香的芭樂。屋子左邊後面有葡萄藤,原來葡萄綠的時候就很甜,後來媽媽開墾了兩塊菜園,還養了一窩雞,有一次將雞糞埋進葡萄樹根,葡萄就變得很酸,非等到變紅紫色才會甜,葡萄也沒有原來那麼大顆,真是不懂,也許雞糞要先發酵熟成才能做肥料吧?不過這也難不倒媽媽,她把葡萄洗淨加糖放進玻璃罐,釀能葡萄酒,甜甜的好喝極了。。。
媽媽的雞從兩隻成一窩,家裡的剩菜和花園的蟲不夠它們飽腹,媽媽要我回家去外面摘野菜回來餵雞,我不時沿著新村的竹籬笆去摘一大籃回來,直到小學六年級要補習到天黑才沒有再採。後來每天聽到雞咯咯叫,就跑到花園找雞蛋,剛下的蛋,溫溫熱熱的,不記得是給誰吃了,我有吃到過,打在飯裡面,拌點豬油,很香很甜。記得如果當天有人生日,就是專屬佳餚。後來生活富裕些,有家人生日,每人一個蛋,壽星兩個!印象中除了西瓜和鳳梨外,其他就自己摘院子裡的吃。
深藏在記憶裡的,是切西瓜,大哥當時15-16歲,他切好後讓大家先選,小弟當時才兩三歲,吃完皮上還有很多紅肉部分,而大哥每每都吃到白底了。我想也許分配東西,要看實際的需要,不是表面的公平,我小大哥6歲,四弟小我七歲,分配應照食量需要才好。。。大哥在我的印象裡,是個很願意助人的熱心青年,在印象裡,台灣有新到美國的留學生,老哥都會很熱心的去接機,幫忙他們融入當地生活,在我心目中,很是崇敬的人,可能他先天就遺傳了先父的特質。。。
記得1988年五月六月,我利用出差賓州的機會,週末去佛州探訪他,他週六一早起來做早點給我吃,帶我去海邊開風帆船,我記得他說船是買二手貨,自己修理後去海堤邊放風帆。我們兄妹倆開開心心的去玩風帆,我也試著開風帆,很開心。回航時,我跳進海水,跟著帆船游著一陣子,現在想想,真是很大膽,因為我退休後,又開始游泳,後來參加分齡游泳比賽後,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泳技其實並不怎麼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而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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