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極端天氣事件頻發，熱浪、暴雨、野火、洪災接二連三。2024年初，強烈寒流又為北半球國家帶來零下30°C的恐怖低溫。根據美國心理學會的民調，近一半的美國人認為氣候變遷已經損害國家的心理健康。在面對氣候變遷引發的焦慮情緒，究竟應該如何調適？
生態焦慮導致愈來愈多氣候相關的心理問題浮現，氣候心理治療師的需求也水漲船高。示意圖。照片來源：Alex Green／Pexels
當塞拉（Kim Saira）在TikTok上看到大片黃褐色煙霧從紐約上空飄落的影片，她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慌感襲上心頭。「我的胸口很痛，覺得自己完全坐不住。我開始來回踱步，什麼工作都做不了，」這位遠在洛杉磯的治療師對《衛報》表示，她很擔心住在紐約皇后區的父母，引發的過度焦慮，使她不得不完全關掉手機。
塞拉的情況被稱作「生態焦慮」（eco-anxiety）。這個2017年被美國心理學會（APA）定義的詞彙意指「對環境毀滅的長期恐懼」。當極端天氣愈來愈頻繁，生態焦慮與衍生的「氣候沮喪」、「氣候絕望」等也成為網路搜尋的熱門關鍵字。
2023年加拿大野火造成的煙霧瀰漫北美，紐約也深陷空污危機。照片來源：Anthony Quintano／Flickr（CC BY 2.0）
生態焦慮影響人生重大決定
根據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美國分會（UNICEF USA）對15個國家、3300位年輕人的調查，57%的受訪者表示他們曾感到生態焦慮，超過三分之一表示對氣候變遷嚴重不安。根據美國心理學會2022年的民調，近一半的美國人認為氣候變遷已經損害國家的心理健康。
「生態焦慮」會引發悲傷、憤怒、恐懼、憂慮以及絕望，嚴重時甚至會影響日常生活。巴斯大學生態焦慮研究員希克曼（Caroline Hickman）的研究顯示，生態焦慮對兒童及青少年影響最為顯著，他們會感到與朋友及家人疏遠，在思考未來時感到痛苦。《氣候焦慮指南》（A Field Guide to Climate Anxiety）書中描述的一名學生，有嚴重的「自我厭惡生態罪惡感」，導致她不再消費任何東西，包括食物。
對成年人而言，生態焦慮則影響他們人生許多重大的決定，像是住處的選擇、從事工作，甚至是否生育。來自巴西、23歲的博格絲（Julia Borges）對《BBC》坦言，不知如何應對氣候變遷，讓她決定不生孩子。「我不認為自己能對新生命負責，在這已經超載的星球上，新生命將成為另一個負擔。」她說。
氣候心理治療成顯學
面對愈來愈多氣候相關的心理問題浮現，不僅大學開始開設應對氣候焦慮的課程，各地氣候心理學會紛紛成立，宗教機構提供「生態牧師」培訓計畫，對氣候心理治療師的需求水漲船高。
華盛頓州心理師戴文波特（Leslie Davenport）即與其他專家共同開發了一套課程，尋求改善人們生態焦慮的方式。
研究顯示，生態焦慮對兒童及青少年的影響最為明顯，他們會在思考未來時感到痛苦。示意圖。照片來源：Liza Summer／Pexels
「這種焦慮就像在水下抱球，它不可能一直被壓抑，總會從手臂彈出來，」戴文波特表示，應對生態焦慮必須同時應用內在與外在策略。內在策略包括有意識的休息，讓神經系統平靜下來。外在策略則包括採取行動，像是投入當地的環境組織、參與倡議行動、加入支持團體等。
25歲的巴圖耶夫（Maksim Batuyev）就是起而行動，對抗生態焦慮的例子。他在就讀密西根州立大學時，開始在網路上和世界各地的人談論由氣候變遷引發的情緒。2022年，他與氣候活動家佩思（Cindy Pace）在洛杉磯組織「氣候咖啡館」聚會，讓各式各樣的人參與，共同討論他們的氣候感受。
也有人更進一步投入政壇，力圖從公部門做出改變。家住雪梨、有兩個年幼孩子的華倫（Natalie Warren）在2017到2021年競選並代表綠黨進入議會，將焦慮轉化為行動。她不諱言，驅使她行動的是未來和兒子不可避免的對話。「當他們問『為什麼世界會是這個樣子？』我需要告訴他們，我努力過了。」華倫說。
參考資料
衛報（2023年6月9日），New York therapists see surge in eco-anxiety as smoke fills skies: ‘Every client addresses it’
Bloomberg（2024年2月16日）， How Therapists Treat Anxiety, Stress Over Climate Change
The New York Times（2023年10月21日），How Climate Change Is Changing Therapy
Everyday Health（2023年10月30日），All About Eco-Anxiety: What It Is, Why It’s on the Rise, and Coping With It
Newsweek（2023年9月21日），Stressed by Climate Change, These Young People Are Turning Eco-Anxiety Into Eco-Action
BBC News（2024年1月25日），Climate anxiety: 'I don't want to burden the world with my child'
CalMatters（2024年10月10日），CA youth stressed by climate change ask for mental health help
Euronews（2021年11月5日），Is eco anxiety affecting you on World Mental Health Day? How to turn despair into action
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2022年4月5日），Americans Report Mental Health Effects of Climate Change, Worry About Future
低碳生活部落格（2022年3月30日），該行動還是退縮？台灣「氣候焦慮」青年吐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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