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馬克思對言論出版自由的關懷
假如馬克思還活著
——談馬克思對言論出版自由的關懷
◎丁弘
2010-10-23
我終於還是請圖書館的同志幫助借來了《馬恩全集》的第一卷。我沒有這個共30卷的全集。只有馬恩文選的兩卷集和四卷集。四卷集起始於1843年的文章,而我所希望查找的文章是1842年的一篇,那是馬克思在《萊茵報》工作時寫的評說報刊審查制的文章。這是一篇思想深刻,激情滿懷的戰鬥檄文。
借來的全集第一卷,叫我大吃一驚!怎麼破爛成這樣,封面和書脊都要脫落了。這個第一篇文章,顯然受到讀者特殊的關注,不止一個人用筆,不禮貌地畫了許多扛扛,紙色已發黃,都是幾十年間留下的痕跡。
這篇文章,實是全集的“卷首語”。中國的許多選集沒有選入,可能正因為如此,它受到有心人的關注。選集中如果選了,就不會欲蓋彌彰了。選集的編輯者,為什麼略去此文?
這篇文章不重要嗎?
這篇文章的題目是《評普魯士最近的書報檢查令》。作為全集之首,它舉起了呼喚新聞出版自由的旗幟。自由是人的本質,人異於禽獸者,在於有思想,思想言論的自由是人的先天本性的訴求。馬克思主義所追求的終極目標就是建立“自由人的聯合體”。所以他激情滿懷地和專制主義作鬥爭,追求自由。此篇置於全集之首,當非偶然。這是馬克思主義的出發點和歸宿呀。
我們的出版工作,為什麼作這種“斬首”的事情呢?在那個時代是可以理解的。
在這兒舉例為證:
《國際歌》中號召“要為真理而鬥爭”。說說可以,真幹很難,因為真理常受到壓抑和排斥,而服從才是要當真的。因為有列寧提出的“民主集中制”那四個服從——下級服從上級,個人服從組織,全黨服從中央,少數服從多數,這是組織保證。這就常常把“為真理而鬥爭”拋到九霄雲外了。
在思想壟斷的情況下(俄共主席久加諾夫說,這是蘇聯覆滅的原因之一),不論誰講的真理都是次要的,包括馬克思的話在內。例如,毛澤東說:知識份子“姓資”。當時誰敢說“姓無”呢?而馬克思一再說:“不擁有生產資料剝削他人的知識份子是腦力無產階級。”“無產階級是腦力無產階級和體力無產階級兩大部分所組成。”在毛的時代,誰敢講馬克思的這句話!周恩來、陳毅曾想給知識份子脫掉資產階級的帽子,後果不妙,是人所共知的。
馬克思有《中國紀事》一文,痛斥太平天國的洪秀全是災星、是妖魔。他生活在太平天國的同時代,開始對於這一運動曾寄予希望,越看越成問題。毛澤東認為,他是農民革命運動的偉大領袖,高度評價的呀。在毛的時代,出版界沒有人敢把馬克思的《中國紀事》一文收入其文集。而這是馬克思對中國問題親自觀察、難得的不朽之作。
總之,“服從至上”壓倒“追求真理”。
由此可見,許多馬克思的思想,特別是他的與時俱進,不斷前進的步伐,我們的理論界、出版界是力加封殺的。“高舉馬克思主義”云云,不過是說說而已,並不當真。
政治家以權術代替了真誠,以欺騙代替了直言。這就失去了道義,不免給民族造成了災難的後果。
如果馬克思健在,面對這些事,他會怎麼說?
二
我們還是應該象《國際歌》所說的,“為真理而鬥爭。”否則我們的民族還有什麼希望呢。
馬克思當然不是神。但是用孤立的、靜止的形而上學引用他的話,為自己所用,馬克思肯定要生氣的。而隱瞞他的觀點,封殺他的文章,他當然更會生氣。現在到了資訊社會了,還能再“瞞”和“騙”嗎?我認為,《馬恩全集》的第一篇重要文章,為了補救過去出版工作的不足,應該以適當的形式重新發表,何況這又是對現實生活中的問題,有撥亂反正的重要意義。
這篇文章全文28頁,洋洋灑灑,對於專制主義的《報刊檢查令》詳加批判,這是一篇追求自由的宣言書,歷史證明他對專制主義的批判具有普世價值,其現實意義是不言自明的。略引數語如下:
“你們讚美大自然悅人心目的千變萬化和無窮無盡的豐富寶藏,你們並不要求玫瑰花和紫羅蘭散發出同樣的芳香,但你們為什麼卻要求世界上最豐富的東西——精神只能有一種存在形式呢?”
“我是一個幽默家,可是卻命令我用嚴肅的筆調;我一個激情的人,可是卻指定我用謙遜的風格。‘沒有彩色’就是唯一許可的色彩。”
“每一滴露水,在太陽的照耀下都閃耀著無窮無盡的色彩,但是精神的太陽,無論它照耀著多少個體,無論它照耀什麼事物,卻只准產生一種色彩,就是官方的色彩。”
“儘管有了法律,但出版物到目前為止,仍然受到種種不適當的限制。”
“愛國者的尖銳就是一種神聖的勤勉,他們的熱情是一種熾熱的愛,他們的傲慢就是一種自我犧牲的忠誠,這種忠誠是無限的,因而不可能是溫和的。”(丁稱:這話說得精彩,可以說是對《雜文報》許多作者的肯定和贊許)
“檢查官,也就是原告、辯護人和法官三位一體的人。檢查官被委任去管理精神,然而他是不負責任的。”(注:任何人負不了這個責任,被授予的是剝奪他人自由的專橫而已。)
“治療書報檢查制度的真正而根本的辦法,就是廢除書報檢查制度!”
這很尷尬,我們總是講“堅持馬克思主義”,而在實踐中堅持的還只是形而上學和專制主義。看不到對馬克思的真誠,馬克思老人家也是有脾氣的,假如他還活著,對此他會又說:“見鬼去吧!”
馬克思認為,人的思想是最活躍、最豐富多彩的,所以,進行思想壟斷就是不把人當人看待,把人視為工具,把人異化為類似于犬馬的奴才。如果人只是惟命是從,如何會發揮創造性?陳獨秀說得好:“法律保護現有的文明,而思想自由才能創造新的文明。”
我們這個民族,對思想言論自由的重要性,是清醒認識的,是有理性思考的。具體反映在我們的《憲法》中,那就是《憲法》第35條有明確的規定。我們在1954年就有了《憲法》,經過幾次修訂,都規定對公民有思想言論自由的法律保障。可是到現在,《憲法》還沒有執行。“何時憲政大開張”是國人訴求的最強音。
我們知道,人的自由程度是社會發展程度的標誌。改革開放以後,人的自由度大大增加了。如農民擺脫了人民公社的桎梏。那時勞動軍事化,沒有耕作的自由,沒有分配權、遷徙權,擺脫了農奴制的公社,是農民又一次解放。這使生產力大大提高了。
可是意識形態的管理,仍然沿襲著專制壟斷的舊制。禁書習以為常。還沒有真正可發揮監督作用的報紙,以言定罪的案例,時有所聞。和過去不同的是,改善領導,管得更細,使圖書的出版大量流產,這就免得去禁了。我們今天執行的還是預審制,即一切圖書要事先審查,經過批准後才能出版。
馬克思的文章是要求取消預審制,給人民以出版自由。那是在1842年的德國。在此之前的1695年,英國已經廢除了預審制,到1881年,法國也廢除了預審制。現在這已經是國際社會上的通則,包括後來成為殖民地的香港。近百年間,香港人出書,不需要審查,也沒有人有權審查。作為殖民地的人民,已享受到言論自由的基本人權。
我們中國到今天還沒有實現從預審制到出版自由的“追懲制”的過渡。比英國落後了300多年,不如香港。
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為什麼英國等西方國家不怕言論自由,不怕有人寫文章、出書顛覆國家?在這些國家裡,馬克思這篇文章的理想早已實現了。他們並沒有說要“高舉馬克思主義”。社會實踐證明,言論出版自由是社會進步的標誌,只有這樣,才能釋放人的智慧,解放生產力。
馬克思感歎:“中國真是活的化石!”這反映他對我們進步慢的不滿,也反映出他對我們的關切和期望。到什麼時候中國人民在言論自由上可以實現歷史性的轉折,以告慰馬克思的在天之靈呢。
問題的癥結在哪裡?
其實很簡單,是有“專制主義觀念”在哪兒作梗。
http://www.21ccom.net/articles/read/article_2010102723006.html
馬克思主義新聞自由觀再探
◎展江
“
新聞自由”(Freedom of the Press)是舶來品,在1980年以前我國出版的各種文獻上通譯為“出版自由”,近年來多被譯為“新聞出版自由”。而在新聞傳播界,“新聞自由”一詞使用得最多。
改革開放以來,越來越多的國人對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精神進行了重新思考。正如中央編譯局俞可平教授所言:《共產黨宣言》中提出要建立一個“自由人的聯合體”,它指的是“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聯合體,”它指的是“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而我們始終沒有把它突出出來。在對馬克思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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