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疑義565】龔如心遺產，風水師拿不到？

【新聞】

香港最高上訴法院終審法院，廿四日針對香港已故富婆、華懋集團主席龔如心的遺產爭奪案，駁回與龔家爭奪遺產的商人陳○聰上訴申請。陳○聰除了在這場千億爭產案最終敗訴，還因涉嫌偽造龔如心遺書，被依偽造文書罪起訴。陳○聰廿四日並未親自出庭，而是由他的委任律師團代表，律師主張陳○聰所持有的二○○六年遺囑是真的，遺產金額龐大，當事人有權提出上訴，但法官認為，陳持有的那份遺囑是偽造的，駁回上訴請求。由於終審法院是陳○聰最後上訴機會，廿四日的判決意味這樁爭產案爭訟終於了結。對於這項判決，陳○聰表示尊重，但也重申未偽造遺囑，他將與律師研究下一步行動；華懋慈善基金會代表律師何○基在庭外表示，對判決感到高興，相信這已是最終判決，陳○聰沒有其他法律程序可走。曾是亞洲第一富婆的龔如心，二○○七年因卵巢癌過世，她生前與風水師陳○聰關係密切，陳在她過世後拿出一張宣稱是龔如心二○○六年簽下的遺囑，當中指定陳為遺產唯一繼承人，龔如心家屬提出另一份二○○二年定的遺囑，表示龔如心的意願是將遺產交付華懋慈善基金會信託用於慈善，引發兩造纏訟爭奪遺產。龔如心遺產估計達一千億港幣（約台幣三千八百億元），加上陳宣稱兩人是情侶的關係，以及偽造遺書等傳言，讓這樁爭產案多了性與犯罪的色彩，備受關注。香港高等法院去年認定陳所持遺囑為偽造，龔家手上那份才是真的，判決陳○聰敗訴，陳提出上訴，今年二月遭高院上訴庭駁回，陳再向終審法院聲請上訴。陳也因此案於五月被以涉嫌偽造文書罪起訴，二千萬港幣交保，將於下月出庭，若罪名成立，最高可判十四年徒刑（自由時報100年10月25日報導：龔如心遺產 風水師拿不到）。

【疑義】

按依民法第1187條、第1225條之規定，遺囑人固得以遺囑自由處分遺產，惟仍不得違反民法第1223條：「繼承人之特留分，依左列各款之規定：一、直系血親卑親屬之特留分，為其應繼分二分之一。二、父母之特留分，為其應繼分二分之一。三、配偶之特留分，為其應繼分二分之一。四、兄弟姊妹之特留分，為其應繼分三分之一。五、祖父母之特留分，為其應繼分三分之一。」之特留分規定，遺囑違反前開特留分規定者，應得特留分之人，如因被繼承人所為之遺贈，致其應得之數不足者，得按其不足之數由遺贈財產扣減之（受遺贈人有數人時，應按其所得遺贈價額比例扣減）。
又民法第1189條固也規定，遺囑應「自書遺囑、公證遺囑、密封遺囑、代筆遺囑、口授遺囑」方式之一為之，不以公證遺囑為限，惟前開五種遺囑，仍應依民法（http://law.moj.gov.tw/LawClass/LawAll.aspx?PCode=B0000001）第1186條：「無行為能力人，不得為遺囑。限制行為能力人，無須經法定代理人之允許，得為遺囑。但未滿十六歲者，不得為遺囑。」以及第1190條以下之規定為之，遺囑效力始不受質疑，偽造之遺囑被認定為無效，自屬當然。
更甚者，被依刑法第210條：「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之規定及最高法院33年上字第916號判例：「刑法第二百十條之偽造私文書罪，祇須所偽造之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為已足，至公眾或他人是否因該私文書之偽造而實受損害，則非所問。某甲前與上訴人為分割遺產事件涉訟，其敗訴之原因，固係由於繼承回復請求權之消滅時效完成之故，而非由於上訴人偽造遺囑分約之所致，但查民法第一千一百四十六條第二項所定之消滅時效完成後，非經回復義務人以此為抗辨，法院不得據以裁判，假使上訴人在分割遺產案內，不以某甲繼承回復請求權之消滅時效完成為抗辯，而根據遺囑分約，主張某甲無權繼承遺產，則某甲分割遺產之訴有無理由，即不得不以遺囑分約之真假為解決之關鍵，是系爭遺囑分約之偽造，並非不足生損害於某甲之遺產繼承權，上訴人所持此項遺囑分約，既屬偽造，自無解於偽造私文書罪之成立。」、26 年上字第 2731號判例：「偽造、變造私文書罪之所謂足生損害，係指他人事實上有因此受損害之虞而言，至此項文書在法律上是否有效，在所不問，甲婦之遺囑，如確係上訴人所偽造，縱使其時甲婦因嗣子某乙已經成年，無權處分遺產，其出捐行為於法不能生效，但某乙如誤認該遺囑為真正，且以繼母既經出捐，迫於社會上孝親之通義，不再主張權利，即不無因此而受損害之虞，自不能以該遺囑於法無效，不能發生損害，認為與偽造私文書罪構成要件不合。」之意旨，論以偽造、變造私文書罪嫌，也不意外。
是本案報導若屬實，而且發生在我國，陳○○所持遺囑即被法院認定為偽造，則法院判決其敗訴，也不意外。另陳○○所持遺囑縱屬真正，在台灣也不得違反特留分規定，所以該遺囑雖指定陳為遺產唯一繼承人，應得特留分之人，也得按其不足之數由遺贈財產扣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