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斐顯訪談心情燒錄(2)/緣起/二、寫作過程.精神支柱
文/邱斐顯
圖/江蓋世書道創作 F0101P3<緣起>_彩墨宣紙(2013)
二、寫作過程.精神支柱
我很幸運,我的先生江蓋世,始終在我身旁不斷的幫助我。他全力支持我寫作。如果不是他一路支持與鼓勵,就無法完成這一系列的訪談。
蓋世和我一樣,二十多年前從事文字工作。他專心從政後,也多年不曾提筆寫作。他寫下年輕時期,全心投入民主運動的心路歷程——《我走過的台灣路》,那是將近十年前的事了。看到我接下雜誌社的訪談工作,他也替我高興。
每一次,我的訪談寫作完稿後,他是第一個幫我看稿、改稿的人;他花了很多時間與我討論寫作內容;他更嚴厲要求我斟字酌句、推敲文辭。
2006年10月,當我讀到《從難民到國務卿——歐布萊特回憶錄》一書時,我才赫然發現,麥德琳.歐布萊特在結婚生子後,為了寫一份有關女性在家庭與事業間徘徊掙扎的報告,也曾經有這樣與我很類似的經驗,她的先生——喬瑟夫.歐布萊特,也曾經這樣幫她潤飾、改稿的。
這份報告的整個寫作過程獲得喬鼎力支持,他甚至願意幫我潤稿。喬謹慎又注意細節,用字一絲不苟,他建議我將文中的「女孩」(girls)的字眼,改以「婦女」(women)代之。
——摘自時報文化出版的《從難民到國務卿——歐布萊特回憶錄》第70頁
蓋世雖然讀的是台大政治系,卻是非常酷愛文學。大學時期,他迷上羅曼羅蘭所著的《約翰克里斯朵夫》,把那本書當成他的案頭書。之後,他又不斷地閱讀大文豪托爾斯泰、杜斯妥也夫斯基、狄更斯、拜倫、邱吉爾等人的文學著作。
他不斷地強調,要我注意文章前後的邏輯,以及遣詞用字的修辭。我用心地寫,他也拼命地改,我的草稿紅線畫了一條又一條,牽過來又牽過去。甚至為了什麼該寫,什麼不該寫,我們都會討論很久。有時,我的文章被他改得七零八落時,我索性丟給他一句氣話:「你卡賢,你來寫!」
這時,他總會安慰我:「我很久沒寫作了,怎麼寫得出來?但是我喜歡看書,尤其是文學鉅著,我知道什麼文章是好的,什麼是不好的。你的文章稍微再改一改,就很好了。」他比我更早在雜誌社工作,尤其二十年前在鄭南榕的《自由時代》雜誌社工作時,採訪寫作的速度又快,產量又多;趕稿的時候,他一天可以拼出一萬多字來。不過,自從一九九七年底,他出版了《我走過的台灣路》之後,他就很少再觸及寫作一事了。
說來矛盾,要他先幫我看稿、改稿,我常常不服氣;但是他如果真的不幫我看稿,我又不放心交稿。我開始寫作的第一篇訪談報導,就在他的鼎力協助下,把文稿完成了。事實上,應該說,我所寫作的這二十四篇訪談報導,十九個我們自己選取的藝術工作者名單,包含各篇文章的主標,內文分段的小標等,全都是我們兩個人一邊討論,一邊構思出來的。
原本這只是單純的訪談寫作工作,總編輯高天生也給了我四、五個訪談名單——從導演黃明川,台灣史學者李筱峰、戴寶村,台灣本土文學出版商林文欽,台灣文物史學者莊永明,到台灣史學者楊碧川。面對這些早已為台灣文史努力奮鬥許久的前輩,我只是盡力,把他們的貢獻再一次記述與報導。
這五期訪談報導結束後,總編輯高天生表示,如果我還打算繼續寫作,他已經沒有其他人選可給我訪談報導,他希望我自己尋找訪談題材。這下子,換我傷腦筋了。人海茫茫,標準何在?我要如何選取訪談對象?不由分說,蓋世就是我第一個求援的人。
由於蓋世自己本身對藝術的熱愛,在兩屆八年台北市議員任期內(從1994年到 2002年),他對藝術活動,常表現出高度的熱誠。過去,蓋世的服務處辦餐會,他一定安排這些本土藝術家到場。他和藝術家們接觸的機會也因而增多。
當我想採訪更多藝術家時,我們就一起討論,什麼樣的藝術家,可以列入採訪對象?幾番討論後,我們的共識是:要具「台灣價值」的藝術家。台灣的藝文界,有許多藝術家,他們的各種表現,都非常優秀、傑出。但是我們想針對這個藝術家是否能「彰顯」台灣價值,作為訪談人物取捨的標準。
邱斐顯,《想為台灣做一件事》作者。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486824
邱斐顯【台灣藝術花園】部落格
http://felicitychiu.blogspot.tw/2007/04/blog-post_2.html
本文收錄於《想為台灣做一件事》,2010年出版,前衛出版社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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