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鸝 與 鷡鳥

看到『抗議馬英九刪除台語認證4000萬經費 有計劃消滅母語』的報導，很覺得感慨，特將一篇十年前寫的短文貼上，歡迎討論。

牛鸝 與 鷡鳥

有一種鳥，居無定所沒時間築巢，只好將蛋下在另種鳥的巢裡 。
有一種鳥，辛苦工作飛進飛出，巢裡被下了蛋，不但孵別人的蛋還得餵別人的鳥。

牛鸝；隨著牛群到處遷徙，築巢成為一件不可能也不實際的任務，不得已只好將自己的蛋一個、一個分別下在不同的鷡鳥的巢裡。 鷡鳥；一天下一個蛋，仍得離巢覓食，集滿四個蛋才開始孵蛋，牛鸝乘虛而入啄破其中一個並將之啣走，丟棄，再飛回來下了一個自己的蛋在鷡鳥的巢裡。 鷡鳥十二天孵化，牛鸝體型稍大卻搶先在第十一天孵出。 母鷡鳥餵食之際小牛鸝張大著嘴佔盡了優勢快速成長，鳥巢越來越擠，優勢的小牛鸝就將一兩隻可憐的小小鷡鳥擠落鳥巢使其餓死樹下，母鷡鳥卻仍未警覺，順其自然將大量的食物餵食牛鸝，自己的小鷡鳥反而成為弱勢族群。 據統計只有40% 小鷡鳥能活著離巢。

母語的失落有些類似鷡鳥的例子，原住民的母語被強勢的外來福佬話，以量的優勢佔領。 非常團結的客家母語，一樣難逃『猛虎不敵猴群』的命運。 另一種語言則後來居上，以寡敵眾，挾其強力的喙子以政治力將鷡鳥的母語強行啄破，丟棄，整個巢裡只容許有一種蛋。 不像牛鸝只求寄生，託人扶養，共同成長，而是企圖取而代之反客為主。  如今，五十年的錯誤總算覺醒，生態保育觀念受到相當的重視，警覺到鷡鳥瀕臨絕種的危機，也想到了族群共存的可能。

母語的復育雖知刻不容緩，卻因多頭馬車而莫衷一是。 以人數最多的福姥語為例，發音音標如何制訂使用，有識之士很用心的各自研究，各說各話，卻難以認同別人的音標，多方人馬朝著相同的偉大理想前進卻漸行漸遠，也未見政府或團體挺身而出溝通整合。 如此的發展下去，以後可能不是牛鸝與鷡鳥的問題，而是鷡鳥自相壓擠、受傷、變形、或死亡。  聽 ! ! ! 遠方似乎又隱約傳來群鳥的低鳴˙˙˙一隻˙˙鳥仔˙˙˙哭˙˙˙˙揪揪。

1999 / 05 / 18   謝明海  
1999/ 08/ 04    投寄自由時報自由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