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幻遊樂解《尊德義》（一）銀髮游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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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有德商者可以成王銀髮游藝 2016.04.17 7:57PM

https://www.peopo.org/news/304605

至於為何標題為出土竹簡的釋意，以『幻遊樂解』戲稱呢？筆者『銀髮游藝』在文中中段有以下文字，足以明其志矣：

如同筆者前釋竹簡他文，一秉努力不用“同音異字”的解釋方式，盡力回歸原文中所用字符的可能涵義來釋讀全文，這是筆者愚痴的認為，古來創字當然字符優先。而同音兼義，或者是古人另類表現文彩的方式，猶如現代諸多雙關語而有“諧音顯智”的效果，因此非必要不取。不過，這種文字意涵的推敲，或有智者認為不夠嚴謹，但若能符合當時社會情境，設或何妨？筆者努力推敲，或得於幻想思辨，或啟取於夢寐游思之境，讀者何妨姑妄賞之，切莫拍桌傷手，且循東坡目月耳風的胸懷，不需怪棄。畢竟，千江有月，波平者映媚，粼粼者蕩光，各自有境，取同存異而期待於來証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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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遊樂解《尊德義》（一）

從美國現任總統依循其政治制度當選、就任以來，種種美式民主的可能缺失，逐漸進入了人們的視野。而中國自鄧小平提出韜光養晦三十餘年來快速的國力崛起，繼之習近平倡議的經濟脫貧，並主導一帶一路為主軸的全球共享國際化策略效應，兩相激盪，產生了新世代東、西方政治制度孰優孰劣的強烈討論。

此期間，堅執民主、自由的西方陣營人仕，依憑個人主義及人權價值大力偋斥中國的一黨專政、極權領導，並質疑其政府權力的合法基礎。反之，全球支持中國陣營者，則一方面捧揚其能夠有效使多數人快速脫貧，國家體質及力量迅速翻轉的政府效能，並另一方面斥責西方國家三百年來，對非西方文化世界及其治下的殖民地，進行長期經濟剝削的歷史事實，稱此所顯示主張人權、自由與民主的虛偽。

推敲此種種爭論的根源，如果從文化差異的角度來看，或許可以簡單的說，不過是全球各地域內，其人民長時間生活方式所養成觀念意識形態，塑形而成的區域強勢文化間新一輪的碰撞。

臺灣在此波思想衝擊中，理所當然的“政治正確”立場便是：“自由，民主，人權是我們堅持的普世價值”。但是，在此當下，同樣引人困惑的，則是“不斷選舉的民主”，似乎使國家不斷耗弱，民諍永無止境，真理好像也不能越辯越明。此其時，回歸思索我們社會原本依存於社會間，因生活習俗而根深蒂固的倫理文化本源，對比歐、美五百年來因相互自相攻伐，繼之爭戰、掠奪世界過程中，產生的個人主義思維及其擴展而成民主概念實踐，實在有其必要性。這種比較，有可能讓我們看清兩者的根本差異所在，進而找到能真正融合雙方優點，從而避免衝突的陷阱。也因此產生有裨益於新一代人類的新文化系統。也或許替全人類立基於各個不同區域文化的基礎上，貢獻出人類集體和諧相處之道。

依憑上述妄想，筆者認為檢視漢代以前的儒家思想，是釐清華夏文化精華的重要步驟。理清那個異於漢代“變儒”，以道為根源的原始民本儒家思維，有可能使我們習以為常的生活文化獲得精緻轉換的力量。也才有可能進一步有效檢驗大家口中宣說的“個人價值”如何存在，以及民主，自由與人權究竟真否落實在這個社會，而帶給大家安和快樂的生活。

竹簡文章“尊德義”，依筆者個人淺見，便是這麼一篇值得深入探討的戰國時期文章。它替清末民初以來，眾人撻伐 “落後思想”，“不符現代文明”的孔子一句話：「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論語．泰伯》）－被指為愚民教育；以及「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禮記‧曲禮》）－被指為封建特權概念，以另一類似的說法，提出了所以教民的理論敘述。並且，從這篇文章中看到了“民治”的根本－－“人道”的精闢解說。由此，讀者可再次看到，董仲舒的尊儒是屬於他個人的成就，這成就為的是使漢武帝能集中權力以統一國家力量應對匈奴外患。他「三綱」的提出，創造了異於以往儒者遵奉「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游於藝」因此以道為行為準則，轉為君、父至上的標準而成為一種“變儒”，這使父權思維大大的強化，而弱化了本義為視人平等的“仁”價值，君王得以緊握主宰全國命運的權力，匈奴自此遠颺而去，成就煌發的漢帝國。後代儒士或曲蔽於秦代焚書之害，未能明察董仲舒之變反而奉以為常，華夏大地的活潑創新思維由是逐漸喪失，孟子視君為寇讎的說法，秦王帳下茅焦無視再議者死之令，從容烈諫的惟道精神，世間自此罕見。《尊德義》所宣說的“人道”，便是華夏文化中“民本”根源。筆者個人認為其含義較之“人權”更具人文特色而廣闊深邃，因此不避揣陋，強力推釋，分享讀友，有心者或可共之。

簡文“尊德義”原釋計簡共三十九枚，可得十一併連組。眾家學者編掇成文的簡序排列或有不同，但解釋的大方向則殊無二致－－類如民國以來的儒士，無意中努力往能匹配現代西方自由，民主，人權的標準行去。這種無意間的努力，個人卻以為因此可能模糊甚至弱化了探知原文字涵義的理解，從而忽略乃至扭曲秦前儒家對“人道”的根本認識。而這部分，正是東、西文化扞格難融的核心所在：東方視個人為發散型家族群體的一部分，既有個體，也根連著難以分割的族群；近代西方則著重將個人看成是世間廓然獨立的單一個體。

本文參考《簡帛》網站刊載黃傑文章：『新見有關郭店簡《尊德義》等篇編聯的重要信息』一文，將簡序排列以下列方式編聯成文：

1→28,29→2,3,4,5,6,7,8,9,10,11→20→26,27→12,13,14,15,16,→30,31,32,33,34,35,36,37,38→21,22→24,25→17,18,19→23→39

據此，本文系列此處先暫借《諸子百家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網站刊載相關釋文，依上列簡序重排姑且做為參考以利讀者辨識，然後逐簡討論原文所用關鍵文字可能的本意所在，由此進而通達全文本旨。

尊德義，明乎人倫，可以為君。去忿戾，改惎勝，為人上者之務也。1

為古率民向方者，唯德可。德之流，速乎置郵而傳28命。其載也無厚焉，交矣而弗知也，亡。德者，且莫大乎禮樂29

賞與刑，禍福之基也，或前之者矣。爵位，所以信其然也。征侵，所以2攻□［也］。刑［罰］，所以□與也。殺戮，所以除害也。不由其道，不行。

仁為可新（親）3也，義為可尊也，忠為可信也，學為可益也，教為可類也。

教非改道也，教之也。4學非改倫也，學己也。禹以人道治其民，桀以人道亂其民。桀不易5禹民而後亂之，湯不易桀民而後治之。聖人之治民也，民之道也。禹6之行水，水之道也。造父之御馬，馬之道。後稷之藝地，地之道也。莫7不有道焉，人道為近。是以君子，人道之取先。

察者出，所以知8己。知己所以知人，知人所以知命，知命而後知道，知道而後知行。由禮知9樂，由樂知哀。有知己而不知命者，無知命而不知己者。有10知禮而不知樂者，無知樂而不知禮者。善取，人能從之上也。11

可教也而不可迪其民，而民不可止也。尊仁、親忠、敬莊、歸禮，20

不以嗜欲害其義。軌民愛，則慈也；弗愛，則仇也。民五之方格，26十之方爭，百之而後服。善者民必富，富未必和，不和不安，不安不樂。27善者民必眾，眾未必治，不治不順，不順不平。是以為政者教導之12取先。教以禮，則民果以勁。教以樂，則民弗德爭將。教13以辯說，則民藝==長貴以忘。教以藝，則野以爭。教以技，14則民少以吝。教以言，則民訏以寡信。教以事，則民力嗇以湎利。15教以權謀，則民淫昏，違禮無親仁。先人以德，則民進善焉。16

故為政者，或論之，或義之，或由中出，或設之外，論列其類30焉。治樂和哀，民不可惑也。反之此，往（枉）矣。刑不逮於君子，禮不31逮於小人。攻□往者復，依惠則民材足，不時則無勸也。不32愛則不親，不□則弗懷，不賴則無威，不忠則不信，弗勇則33無復。咎則民==，正則民不吝，恭則民不怨。均不足以平政，埒34不足以安民，勇不足以蔑眾，博不足以知善，決不足以知倫，殺35不足以勝民。下之事上也，不從其所命，而從其所行。上好是物也，36下必有甚焉者。夫唯是，故德可易而施可轉也。有是施，小37有利，轉而大有害者，有之。有是施，小有害，轉而大有利者，有之。38

行矣而無違，養心於子諒，忠信日益而不自知也。民可使道21之，不可使知之。民可道也，而不可強也。桀不謂其民必亂，而民有22

==勞之軌也。為邦而不以禮，猶==之無==也。非禮而民悅24哉，此小人矣。非倫而民服，世此亂矣。治民非還生而已也，25

行此度也，然後可逾也。因恆則固，察曲則無僻，不黨則無17怨，尚思則□□。夫物而有職者也，非教所及也。教其政，18不教其人，政弗行矣。故終是物也而有深焉者，可教也而不可疑也。19

為亂矣。受不若也，可從也而不可及也。君民者治民復禮，民除害智，23

凡動民必順民心，民心有恆，求其永。重義集理，言此章也。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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