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黃詩涵、廖云瑄、汪真伃、關樂謠、王孟琦】
「我每次都叫她媽媽,胖胖的然後圓滾滾的。」台灣關愛之家文山婦幼部的小孩這麼形容創辦人楊捷,一邊學著她生氣的樣子。一九八六年,正就讀師範大學美術系的劇場導演田啟元感染愛滋病的消息被媒體披露,目睹自己的好友遭受各界壓力甚至被退學,楊捷創辦了台灣關愛之家收容愛滋病患,他說:「他的工作裡面我看到太多愛滋病人他們自殺死亡,我對這些病人我有同情心,有像一家人的心情去照顧他們,那照顧久了自己也投入裡面然後也不分彼此。」其中文山婦幼部則專門照顧失親兒與愛滋兒童。
說起關愛之家的創立,楊捷說最初關愛之家並非合法收容機構,僅以經營花店提供病人生活開銷,「但是因為台灣沒有人願意照顧這一群人,所以政府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運作到現在。」文山婦幼部也曾面臨居民抗爭甚至提告,最終因立法院修訂「愛滋防治條例」保障病患的居住、安養與就學權,關愛之家才得以擁有立身之地,楊捷認為關鍵在政府與居民漸漸明白愛滋病必須透過血液接觸傳染,日常生活並沒有傳染疑慮,因此有越來越多人利用假日投入志工行列,開始良性接觸。
二OO六年楊捷成為第一位非醫療從業人員獲頒厚生基金會「醫療奉獻獎」獲獎人,但面對協會運作的經濟壓力,年底楊婕卻因偷竊兩罐奶粉登上媒體版面,他回憶:「我想一切都是因為壓力,本身要每天要面對他們的死亡跟沒有未來的生命。包括你又要去籌經費,尤其在零五、零六年剛成立協會那個階段,是根本都沒有經費。」由於協會運作主要靠民間小額募款,許多企業害怕與同性戀連結,不願提供捐款,但也因媒體報導,外界開始提供捐款與物資,協會的運作也步上軌道。
現在文山婦幼部共有四十幾位孩童,這些小孩的母親通常因為施打毒品感染,楊捷明白的說:「對被遺棄的就是被遺棄,很多孩子的媽媽我也沒看過,他們打毒品就是生完就跑掉,懷孕了就生了,生完就丟了,都是一直這樣輪迴。」但也有病患在病情穩定後回到關愛之家服務,其中芊芊媽媽的小孩五歲時發病死亡,楊捷說:「他那時候很痛苦,可是他也沒有能力去照顧他的小孩因為他自己都爬不起來」,當下芊芊媽媽決心幫助楊捷照顧病人至今十五年。另一位因吸毒感染愛滋的桑漢琪,在出獄後回到關愛之家擔任保母,他說:「可以帶自己的小孩又可以帶別人的小孩就蠻有成就感的,然後而且每個人都叫她媽媽,叫得他都好有成就感。」這些病患在自身病情穩定後選擇幫助其他的患者,楊捷說:「這些人在他的生命用他可以發揮的方式去做回饋,這些都是人性最光明面的東西。」
在照顧愛滋病患的過程中,已經和楊捷離婚的丈夫也曾要求複合,卻因無法接受楊捷照顧愛滋病患者而分道揚鑣,楊捷說:「他知道楊捷照顧愛滋病人,他也不能夠有這麼大的寬容的心去包容除了楊捷以外的其他人,所以他就沒有選擇婚姻我就選擇去做這樣的服務。」照顧愛滋病患二十六年,楊捷認為是許多人支持才讓他堅持至今,他說:「他覺得是因為他們讓我苦行,讓他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意義跟價值。」也在許多人的幫助之下,關愛之家在十一月底時成立基金會,成為合法組織服務將更多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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