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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午餐週一斷炊,利稻族人走古道背菜上山

2015/05/31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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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20線南橫公路183K霧鹿六口溫泉附近,27日中午明隧道工程上方突然坍方,大量落石阻斷公路。公路局關山工務段緊急封路,預計六月一日搶修完成開放通車,但是一直到昨天(5/30)為止,工地還是有大量土石崩塌,工程進度明顯受阻。

  明隧道監看落石的施工人員表示:「現在落石還不時在掉!掉的時候怪手就要抽退,等落石停了後再向前,不然要怎麼辦?」
  因為道路中斷,利稻分校全校師生午餐週一即將斷炊,因此一早就由利稻牧師卡法司及前海端鄉主席邱強永及長老們,帶領教會青年及學生和家長們一行近二十人,一起走天龍古道到天龍飯店前廣場將菜背上來。
  霧鹿國小利稻分校廚工表示:「路已經斷了五天,老師們上下班也是要走天龍古道 。學校明天就斷糧了!下周學生要吃的菜目前還在霧鹿國小,所以商請霧鹿國小的家長將菜送到天龍飯店,然後請我們家長走天龍古道背菜上來。」
  記者問:「是他們走一半,霧鹿的家長走一半?」
  廚工:「沒有,我們要走下去自己搬上來,所以他們要比較辛苦。」
  現場學生家長也背著小寶寶在古道入口處幫忙加油,她表示自己背著孩子,不敢下去。
  背菜的族人齊聲在「利稻加油」聲中隨即向天龍飯店廣場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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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稻教會牧師卡法司表示:「聽教會青年說這個禮拜國小的糧食就沒了,雖然工務段表示6/1路可搶通,但依目前進度來看路還是沒有辦法過,教會的青年和小朋友就說要自己背這個菜上去。後來有些家長們也自主性的加入背菜行列。」
  這群搬菜的螞蟻雄兵一行近20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向天龍飯店廣場出發。路上一點也沒有路斷的抱怨聲,反而不時傳來青年們唱著布農古謠的歌聲。
  古道雖然因為陡峭難走,但是這群樂天的上帝之子還是不忘邊走邊聊,雖然是半開玩笑似的對話,卻也反映出氣候變遷中高山守護者布農族人的無奈與悲哀!

  海端鄉前鄉代會主席邱強永:「真的是可憐呢!他們都不聞不問。」
  隨行記者:「走下去已經辛苦得半死了,還要背東西上來。」
  邱強永:「那沒辦法啊,國小不能斷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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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明輝:「我們利稻放一台直昇機好了!」大眾笑聲連連!
  邱強永:「他們說買一台直昇機給你,養那個機師才貴。」
  隨行記者:「對!他一定要一直住在利稻,哈哈!」
  邱強永:「如果你要遷村,遷村是非常大的問題你知道嗎?那瑪夏和桃源被遷村,到現在後悔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
  隨行記者:「你出去以後怎麼生活?那才是問題!」
  邱強永:「他們已經不知道怎樣生活下去了!他們已經沒有補助了。」 
  古明輝:「像老人家沒有地的也不能工作,就在家裡啊!」
  邱強永:「沒有補助了,他們怎樣生活?國家不可能養你一輩子啦!」

  古明輝:「在自己的山上還可以種種小菜啊。」
  隨行記者:「撿木柴還可以燒火不需用瓦斯。」
  古明輝:「 不花錢,在部落還可以自生自滅,在都市不用一個禮拜就滅亡了。」
  邱強永:「 什麼東西都要錢啊!」
  隨行記者:「對啊,你看山上沒有流浪漢,都市到處都是流浪漢!」村民哈哈大笑!」
  古明輝:「有時候還故意串門子還可吃飯。」
  邱強永:「對呀,串串門子還可以有飯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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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龍古道起點位於台20線(南橫公路)186公里,終點位於179.2公里處,全長1.089公里。在南橫公路尚未開通前,是利稻部落居民唯一聯外道路,直到現今也是除南橫公路外的唯一替代聯外道路。利稻居民奔馳於古道上已經是早有的事,尤其在八八後利稻橋尚未完成前,居民被迫走步道進出不下十餘次,居民對被外人視為熱門步道的天龍古道,早已失去了遊賞風景的興趣,對他們來說這是一條維生的孔道,只想快速的將物資補給上山,也將部落的農產品運送下山。
  經過近三十分鐘的路程,搬菜大隊終於抵達天龍飯店,學校家長會長為了感謝他們的辛勞,請他們到麵店吃麵,這小小的一碗麵讓青少年歡欣雀躍,不過後續的考驗才剛要開始!
  吃完麵後族人在飯店廣場分配工作,由於一週的菜量無法一趟背完,因此大人們準備走第二趟,族人先將較輕的食材幫小朋友背上肩膀,有頭帶的則幫忙在額頭綁好頭帶,測試他們是否可以勝任愉快?不只小男生要上場,也有幾個小女生也幫忙背,這在平地是難以想像的。
  至於重量較重的罐頭類食材,則讓有背架的青壯族人背負,這些原本就是高山嚮導的族人大多具有豐富的登山背工經驗,肩上背個三四十公斤是家常便飯,不過對於這些人來說,天龍古道雖然比他們熟悉的嘉明湖步道短很多,但是卻更陡峭,背起來一點也不輕鬆。

  部落中權位的高低雖然世襲者多,但是此次下山最年長的長老年近七十歲,瘦小的他背上的食材體積超大,看他一步一步穩定前行,心中實在不捨,而隊伍墊後的是前主席邱強永,他背上所背的東西一看便知是重物,看他矮壯體型所承受的重量,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可見在部落中要擁有傲人的聲望,除了魄力和才智外,勇於承當的風骨絕對不能少。
  望著他們被壓得連喘口氣都略顯沉重的腳步,我只能佩服讚嘆,也心生不捨,也許經過這種鍛鍊才顯得出布農族原住民的樂觀開朗,也許就是這種民族性讓他們得以在深山生活數千年,還得以綿延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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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八風災後利稻新橋在2012年7月完工通車,原本認為自此將脫離因路斷而成孤島的利稻部落族人, 萬萬沒想到在極端氣候下夢靨還未結束,峽谷逢雨就塌,他們目前的處境恐怕是樂天知命的布農族人所無法想像的!
  在全球氣候變遷下的今天,利稻布農族人的遭遇,恐怕也將是人類未來生活的縮影,我們實在不可等閒視之。

延伸閱讀~關於南橫,我的其他報導記錄請參考:

巨變的南橫
https://www.peopo.org/news/68226
南橫!難橫?
https://www.peopo.org/news/222161
霧鹿峽谷的美麗與哀愁(9'59")
https://www.peopo.org/news/101074
高身鯝魚_台灣北極熊
https://www.peopo.org/news/68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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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peopo.org/news/7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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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peopo.org/news/79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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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peopo.org/news/966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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