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作家傅銀樵 造訪台文系主任錢鴻鈞一席談
零四三五、傅銀樵貴客來訪一席談
傅老師昨晚熱情來訪,為了成就他的大作文學史而來。今早則匆匆往三峽拜訪兩位故舊。不過他不願意去找我們共同的好友,詹明儒老師,我覺得有點可惜。因為我要上班了,否則就跟他去。他要離開前,我錄了幾段展現彼此文學觀差異,我遠遠不如的地方。我也發現彼此沒有交集,我講的話,他似乎都聽不懂。我以為我是能懂他的話的。
他在昨晚寫了幾句話,表示了來訪的目的與意外發現。
「專程到錢鴻鈞博士的書堆中尋寶,果然有所收穫。找到了《台灣文藝》第19期(1968年四月出版),內收拙作小說一篇,是我的所謂《處女作》,十七歲時的作品,因不諳投稿,到處投寄遭退稿,《台文》刊出時,早就「週遊列國」多年。此文完成時,是1965年。」
對於錄音,我稍稍整理如下:
您不願意寫自己,不願意讓人知道某部份是與您家庭、父親有關系。這倒無妨,可是把現代小說的心理部份給去除,與您的或許說是老師所重視的心靈分析的文筆無關。比較接近王拓、楊青矗的社會主義小說。
您剛剛講到重點了,最後招妓兩篇,之後的空虛、懊悔的部份,您又不寫。這跟您寫自己與否無關,而是那心理分析,您不願意深入。說是節省文筆,可是有點逃避重點,這跟人的文學觀有關係。您比較著重社會意義層面,也是您自稱天才的筆法,在利用您觀察的所得,把布局,如何在時空當中,幾位人物的糾葛鋪陳出來。
來訪過程中,傅老師從台灣文藝大概1967年找到他在國中的時候就寫下心理分析的小說,而且模擬婦人紅顏遺失最後被少年男友所拋棄。潛力十足,確實是天才小說家,一開始夫人就是全裸上場觀看自己,讓我感到驚艷。
不過後來想想,重點是裡頭可以說有傅老師逃避我詢問的問題,有關心理分析部分,他仍說是小說中都會有自己的影子。沒有錯,心理分析與自己的影子,應該是兩回事。不過就少婦這一篇,他直描心裡的部分還是少,還是間接用動作的方式表現了她的落寞、失敗、被嘲笑的痛苦。
只是問題是,除了一般性的心理之外,是否還有童年、當下的性心理、肉體上的精神上的痛苦呢?這不會是傅老師的主題。不過傅老師會說,小說他不要寫太長。問題是小說可以從兩三千,到兩萬字,也都是適當的長度啊。
難怪了,近年來,他會講我的黃色小說,性動作只有幾分鐘,在人的生活當中佔了很小的部分。只是,我不是寫很多心理活動、事後糾結的部分嗎?我與傅老師性格上、價值上有很多相近的,甚而也有不大會鼓勵自己的父親。可是,我內心的糾結,就算不是比傅老師複雜,卻一直是我所苦惱的。而傅老師對於過往記憶、家族暴露、客家陳舊衣食是能逃避就逃避,不願意去書寫、面對。
但是他聽的很多、觀察很多。這就是我比較失敗不如的地方。人可以學習的方方面面很多,也不限於多少年齡,端看自己要不要打開自己的侷限,翻開自己的保護傘、安適圈。這是我對我自己的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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