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柯金源談紀錄片《擺盪》。賴安娣/攝影
【記者賴安娣/台中報導】雨林,是物種繁衍且生生不息的寶貴之地,但隨著人們以經濟為第一優先的利益考量,濫墾濫伐換來的代價遠是我們無法承受的。紀錄片《擺盪》藉探討台灣走私動物的現象,去追述到動物原生地雨林的崩毀。導演柯金源說:「我希望把這些現象用紀錄片呈現,讓大家有新的思考和討論,在接下來能對台灣的生態環境和物種有更多的關注。」
一九九○年左右,柯金源正在從事田野調察的工作,剛好那陣子正逢媒體爭相把動物當作媒介,去做一些廣告、節目甚至是另類宣傳,這樣的「丑角化」和「寵物化」讓他開始注意起走私動物的議題。二○○○年七月,台中大坑山區出現一隻紅毛猩猩,驚動了消防隊並前往圍捕,這使他開始衍伸去思考各方面的問題,進而想要拍攝紀錄。
片中另一隻紅毛猩猩,名叫「妹妹」,是飼主在寵物市場看她可愛,把她買回來的。起先從出生包尿布開始養,但過了幾年之後,因為失去興趣便轉而讓給阿嬤照顧。阿嬤接手養了妹妹十幾年,因為朝夕相處在一起,成了陪伴的角色,自然也有了深厚的感情,對她來說,心靈上有了寄託,也比較不孤單。但是動物長大之後,問題隨之而來,不得不和阿嬤分開,被送往野生動物收容中心。「妹妹走的時候,一直緊緊抓住我的手腕,就好像在跟我說她不想走!」片中阿嬤不停地用手背擦拭滑落兩頰的淚珠,哽噎的說。
柯金源說:「拍攝過程中,我最深受感動的應該就是飼養者和猩猩之間的感情吧!他們真的是很有愛心。在拍攝猩猩和飼養者分開的時候,那些畫面總是給我衝擊,讓我忍不住去想到底怎樣才是最好的?是讓他們相安無事的相處,還是把猩猩送到收容中心才是上策?」雖然有主人飼養的紅毛猩猩,多半受到細心的呵護,但居住的環境並不適當,健康出了問題,像「妹妹」就是因為感染了漢他病毒才被強行送走的。
動物保育法在一九九○公佈,通過官方戶口普查,統計出來的紅毛猩猩數量只有兩百多隻,但一九九○年代,台灣其實有一千隻左右。這幾年柯金源因為關切物種的議題,又接觸到比較年輕的猩猩,大概在十歲以下。這又意味著什麼?是不是說在台灣有其他的繁殖管道、走私進口,甚至是黑戶的存在?
為什麼動物的走私會一直存在於台灣的社會?這便要追溯到台灣進口木材的議題了。台灣的木材約99.5%以上來自進口,最先台灣人砍伐中南半島蘇門達臘的雨林,再來是中南美洲。「台灣本身沒有辦法生產木材,所以去砍別人的。」柯金源提到。
砍伐雨林,以經濟利益為優先考量,人們沒有去思考到接踵而來要承擔的後果,例如使得雨林中物種減少,失去其生物多樣性,因全世界一半以上的生物都在雨林生長;再來,雨林的消失,對地球無疑是種破壞,一旦無法維持大氣中氧及二氧化碳的平衡,溫室效應將更嚴重。他又說:「人類對於這種情況該付出什麼樣的責任?同是生活在地球村上,我認為有一個比較大的概念是,我們不應該只顧著把自己的家園保護好,然後去破壞其他的地方。」柯金源說。
談到拍片的困難,柯金源覺得到雨林拍攝即是一個問題。因為在去之前,拍片團隊對當地的了解有限,何況紅毛猩猩的野外族群有兩、三萬隻,各自散佈於廣大的雨林。「很幸運的我認識一位馬來西亞來的僑生,他對當地非常熟悉,告訴我在哪個野外自然棲地拍攝到的機率較大,因此我就前往拍攝了。」
「我一開始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畢竟一座森林那麼大,又要從何去找紅毛猩猩呢?而且紅毛猩猩有另一個別稱,叫作『森林裡的哲學家』,他如果吃飽了就不太動,只會在樹上休息。像我們拍攝的時候,就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他們不動,便很難找到,尤其是在密林裡面,所以很多時候真的都是在碰運氣。」他又說:「在東南亞山區,進到雨林就有很多螞蝗,離開時常常有二、三十隻在你身上,吸你的血,讓你血流不止。」他認為在山區拍攝,要喜歡爬山、有體力並且喜歡在野外的生活,才能夠克服大自然的挑戰。
我們總想要保護自己,沒有去想到做的其實是在危害他人家園,最終自身還是不能倖免,生態環境的問題可能越演越烈。這片子拍的是很多台灣人共同的記憶,柯金源希望把這些現象用影片呈現讓大家有新的思考和討論,對生活在台灣的物種能有更多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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